2003 年接到電話那刻,我在大陸相親。那時沒想到會失去媽媽。
–薛培餘,母親在沙士期間入院,被隔離期間死亡。他一直認為,媽媽是死於沙士,廿年來,一直為此奔走。

我媽媽當時 80 歲,身體頗健康,只是有些老人病。在她離世前一年多,她在街上意外摔倒,盆骨骨裂,開始要住老人院,經常要出入醫院。
媽媽隔離後出現肺炎病徵
2003 年 4 月 13 日,媽媽因氣促入住屯門醫院, 4 月22 日出院,事隔一日再因大便出血入院。她起初被送到普通病房,不過她隔壁床位的病人感染沙士,醫護又曾經為她插喉,所以我媽媽也被送進隔離病房了。

之後,媽媽出現肺炎的病徵,醫生認為我媽媽感染沙士,所以致電通知我,問我如果最壞情況下,會希望她自然離世,還是讓她插喉。我回覆說,不要讓她插喉,我不想讓她太辛苦。
沒法接受不是死於沙士之說
及至 5 月 19 日,媽媽離世了。因為疫情,媽媽的遺體被裹上兩層袋,然後被直接封棺了,我連她的最後一面都沒法見到。我至今都沒法接受。醫院說她只是沙士疑似病例,驗屍報告死因是尿道炎和吸入性肺炎,不是沙士……那麼,為何她的遺體要包得密密實實,不讓我們見她最後一面?

我至今都相信媽媽是因沙士離世,沙士死者人數應為「299+1」。在媽媽逝世後,我到屯門醫院拿醫療記錄、向醫管局作出投訴,也曾入稟法院,希望還媽媽一個公道。不過,法援處拒絕批出法援。這是我的心結,因為當初明明跟我說是感染沙士,後來卻轉口風,為甚麼呢?
「學習放下,但沙士仍是我心結」
一直爭取的都爭取不成,最近幾年,我學習放下,但沙士仍是我的心結。我到社區組織協會做義工,幫助他人,這些都改變了我。我有時在想,見不到媽媽的遺容也許是好事,可能這樣就見不到媽媽因病消瘦的一面,沒那麼心噏。

(註:法援處回覆薛的信件指出,考慮到醫生的醫療報告、死者的醫療報告,及新界西聯網服務總監給薛的信件才拒絕申請,因薛雖然提出很多疑點,但疑點不能構成證據,證明醫療報告和死亡及驗屍報告不可靠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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