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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兔年|貼地Rapper作品增隱喻 Novel Fergus:很多東西不會直接去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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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身是紋身師的Novel Fergus, 2019年初起推出作品。(Nasha Chan攝)
本身是紋身師的Novel Fergus, 2019年初起推出作品。(Nasha Chan攝)

廣東歌等本地流行文化復興,成為不少人的心靈避風港,包括被囚禁的一群。被還押人士的世界,據說頗愛聽獨立Rapper Novel Fergus的作品。他的部分歌曲,如《深水埗》等,觸及社會議題。訪問前寒暄,《集誌社》記者告訴他「入面(獄中)有好多人聽你㗎」,Fergus手叼著煙,淺笑一下,輕輕回應說:「識嘢喎」。本身是紋身師的Novel Fergus, 2019年初起推出作品,同年反修例運動爆發,他坦言當時無心工作,創作一度停止。直到2020年,他再推出作品,但坦承在現時的社會氣氛下,不會直白地寫政治,「我一定會隱喻很多,很多東西不會直接去講,或讓對方猜想『估下我係咪話緊你』」。

Rapper世界講Real

Fergus平常工作、創作的地點在其音樂廠牌Yack Studio的工作室。這工作室座落在工廈內一個約莫200尺的方型單位,甫開門已一覽無遺:去年從首屆Hip Hop音樂頒獎禮得獎的獎座放在窗邊,近門口的窗上放置了煙灰缸,角落的位置則是錄音、混音的地方,牆上掛上印了「雷鳴響天」四大字的毛巾,這四大字是Novel Fergus 推出首支單曲的首句歌詞,現時亦成為了Yack Studio的標語。Fergus解釋,「雷鳴響天」意指「很響的雷,嚇不死你般響呀⋯⋯」為何要以此做品牌的標語,他笑說「實際的事情排第二,最緊要『型』。」

Rapper的世界講求「Real」(真實),有如其他Rapper,他亦曾推出作品回應社會,2019年10月連同其廠牌另一核心成員Da$hin 推出《喪家之犬》 ,「 社會主義/幾百萬隻蟻引全世界注視/你做啲嘢偷偷摸摸/最有效嘅對策係拖」。

不過,Fergus坦言當時沒有心機去創作,「當時的氣氛太敏感,如果你在那個時候出一首情歌一定會被鬧,『甚麼時候?還說我愛你?』,整個人都不會有心情去做,當時我做紋身都不想上班,不想找朋友chill,一起床便聽收音機,或聽YouTube 了解外面甚麼環境。」翻查其YouTube頻道,Fergus 2019年在運動爆發前發佈了三首作品,惟運動爆發期間只發佈了《喪家之犬》,其後及至2020年才再有新作。

他也坦白說,現時的社會氣氛下,不會直白地寫政治,「我一定會隱喻很多,很多東西不會直接去講,或讓對方猜想『估下我係咪話緊你』,(或者)你有沒有空留意我?有空留意我的話,聽不聽得懂我在揶喻你?」

對於政治,他認為現時並非「敢不敢寫」的問題,而是真的不想寫,因為不想去爭論這件事,「香港人自己『拗』,『拗』贏我又如何?沒有實質的事情做出來。我不想爭吵這些,我不是只說『香港加油』,我在我的領域做好,做到Top(頂尖),貢獻到價值出來。」Rap的世界強調Real(真實),Fergus認為,真實是言行一致,他指出即使在其他國家,很多事都未必要綁到政治。「我特登要證明自己Real,反而又不Real。」

「被壓榨者」

Fergus 說話時而豪氣,幾乎有問必答,他說自己是一名「被壓榨者」。Novel Fergus去年與另一Rapper Zain合作創作的歌曲《角度》,描寫的全是自身經歷,一字一句,聽出Fergus的童年過得並不愉快,仍有青春遺痕,「屈我出貓我唔認/針對左我四年/自卑性格成形唱良師頌嘅夏天」、「球場坐到十一點鐘閂 /話事權屬於阿哥嘅房有邊個細佬想返」、「唔算好串/可能唔合眼緣/第一志願校刊印刷冇介紹各大社團/檸檬茶飲完插支管 瞄準 攞我做靶」。

Fergus說,這首歌只要寫真的事情已經「夠做」,不用加甚麼特別的東西下去。他向記者憶述中二那年沒有開罪任何人卻被打,「基本上你甚麼都沒有做過,他們都是會罵你。」其後認識到其他願意為他「復仇」的朋友,「有人幫我『覆桌』我覺得很爽呀⋯⋯覺得這些就是兄弟,然後跟著他們一起玩。」他說這時開始,性格變得有點好勇鬥狠,有種要做大事的心態,認為這些經歷有影響他之後工作。

他認為青春期的經歷令他很容易代入被壓榨者的角度,「我說的話自然代表了很多被壓榨者,因此一定會有人產生共鳴,我不是特地為了他們而說的,但本來便可代表他們。」曾於深水埗生活的他,於2020年推出《深水埗》,貼地描寫該區面貌及貧苦大眾的處境,「要諗要儲要比/生活費我眼淚兩行」、「唔係小康之家 冇錢睇私家/貧窮線以下 汝州街排鐵打」。

因童年及青春期的不愉快經歷,他有一段很長的時間感到自卑,但現時已因創作成功治療創傷,「週末瞓錄音房/心事同支mic講」。他說在前年推出專輯「人之初」時發佈會,其後參與一個300人的音樂會時,突然有種很享受的感覺,「有個全場大合唱,我就突然間覺得好似變成重心。」他其後消化自己的情緒,認為要去到創作自己的歌,得到迴響,明顯地找到自己的價值,才完結到自卑這課題,「我不會再從他人身上獲取自己的自信,不會因為我的朋友很惡,所以我很『威水』,而是因為我的東西很正,我是『掂』的,心態上慢慢轉變。」「FERGUS 你未聽過啊? /佢哋聽開」這段詞,終在今年出現在新作當中。

2022年對於Fergus(右)獲得更多機會,包括參與歌手陳柏宇(左)的歌曲創作。(相片由受訪者提供)
2022年對於Fergus(右)獲得更多機會,包括參與歌手陳柏宇(左)的歌曲創作。(相片由受訪者提供)

豐收的一年

2022年對於Fergus 而言是豐收的一年,他獲得更多機會,包括與歌手MC張天賦合唱、參與歌手陳柏宇的歌曲創作、在本港首屆Hip Hop音樂頒獎禮得獎、其音樂廠牌獲資助「好像有某些權威對你的肯定,感覺自己行緊運,件事正在向上爬。」

談到2023年,他期望繼續「雷鳴響天」,繼續成為很嘈吵的響雷。他計劃衝出香港,「盡量出香港以外的show,走出面的tour,取得香港以外的數據,將市場擴大。」

他的目標定得很遠,「希望走向全世界,將HIP POP變成主流,改變很多陳舊的觀念,令到整個城市講藝術,不只是講錢。」

但他笑說「有排都未走到心目中的目標位置。」他主動談到對流行文化的批判,坦言香港文化曾經興旺,惟現時經已沒落,「我自己有時寫歌寫詞會寫好多舊時代的東西,因為新時代『無嘢好講』,但其實最想做到的是不再講舊時代的事情,或香港以前幾威的東西,​​我想創造一種,你現時聽香港,就是聽這些的東西。」

Novel Fergus主動談到對流行文化的批判,坦言香港文化曾經興旺,惟現時經已沒落。(Nasha Chan攝)

延伸觀看:影片|貼地Rapper作品增隱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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